你記得嗎？
你記得嗎？
作者：Jacky
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記憶，一個人的記憶是很重要的，因為那關係到這整個人生的記錄。攻殼裏高度科技化的社會裏，因為有電子腦 (cyberbrain)，所以人與電腦可以連線，但罪犯也利用了這個特點，對連線的人進行入侵，改變記憶，也就是"擬似體驗"，從而控制去做犯法的事。電影中的傀儡師也是因此而得其名，因為他可以侵入靈魂、改變記憶，使被入侵的人就如傀儡一樣任由其擺佈。
攻殼裏的"記憶"故事
在攻殼的電影片裏，有多個人被傀儡師灌入了擬似體驗。垃圾業者本身是單身漢，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，卻被灌入了"離婚危機"的體驗，在被置換的記憶中，他是個結了婚，還有一個女兒，不過夫妻關係不好，其妻還對他提出離婚，所以他想入侵他的老婆的腦明白個究竟，不過他不知道他這個老婆的真正身份，其實是大使管翻譯員，他只是被利用來做入侵的動作。
另一個人，也就是垃圾業者在酒巴遇到的那個親切的人，他本身的背景故事沒有太多交代，不過漫畫中傀儡師說他是被灌入了「受共和國大使館武官委託的殺手」的擬似體驗，而他被委派的工作就是沿垃圾車路線的電話間設置入侵的裝置。
記憶的重要性
究竟記憶對我們有多重要呢？其實我們在電視上都看過很多失憶的人，沒有記憶的人大都是空白一片，人生好像要從頭開始般。在攻殼的漫畫裏，士郎正宗對置換記憶的後遺證寫成「簡直像"仲夏夜的惡夢"」，這些擬似體驗，就像我們的夢一般，我們好像有經歷過，但實際生活上沒有發生過。在電影版處理這個問題則比較嚴肅，那個擬似殺手被草薙問及：你知道自己的出生嗎？自己的母親是誰？殺手呆住了，因為這些我們平常人都理所當然地有的記憶，他竟然一點也找不到。
關於記憶的片子
想說說一齣比較有趣有關記憶的片子，是2000年由導演Christopher Nolan所拍的Memento (港譯：凶心人)，雖然不是科幻片，但帶出了記憶與人生的重要問題。戲中主角Leonard Shelby因為一次意外，妻子被殺，他又患上了短期失憶 (Short-term Memory Loss)，也就是只能得數十分鐘的東西，回過頭來又什麼都不記得。而主角為了替妻子報仇而想找到凶手，於是依靠紋身、拍照、字條和習慣去過活。
到片尾我們知道，其實凶手一早已給他殺了，但因為這個病他又忘記了自己報了仇，又再找真兇 (實際上他只知道真凶名叫 John G，但世上何其多John G...)，有一次當他知道真相時，他沒有想辦法去讓自己記得已報了仇，還留下他下一個"獵物"的線索給自己。他說："I have to believe in a world outside my own mind. I have to believe that my actions still have meaning, even if I can't remember them." [ 我要相信在我腦外的世界。我要相信我的行動是有意思的，就算我不記那是什麼意思。 ]他在為自己的行動不斷製造埋由，他不想成為一個廢人，所以自欺欺人地生存下去。記憶的內容對我們的行為作出了合理的動機和解釋，也就是所謂的人生意義。
最主要的問題，就是我們的記憶，不單單是一個記錄，也包含了我們對不同事物的看法、印象，而這些東西是建構"自我"的重要元素。同一件事，十個人看就有十個不同的看法，所留意的地方也很不同，還有對事件和人物的印象。因此，失去了自己的記憶，就像迷失了自我。
其實活在虛假的記憶中並不可怕，因為被入侵的人都不會知道，最怕的就是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事都是被利用，自己的行動甚至生存都失卻了意義，打擊可以說是相當的大。電影版的攻殼就描寫了垃圾業者不知到真相後，完全目瞪口呆，還哭了出來，希望尋回失去的記憶。書和電影也沒有再仔細說明這些"不快"記憶可否消除 (洗腦?)，從頭再開始過人生。
記憶是否與靈魂，也就是攻殼的ghost有關係，我們沒有辦法知道，因為我們連什麼是靈魂也不知道。不過也應該是很有關係，因為記憶是存在我們的腦部裏。在攻殼的設定裏，保存好腦部和脊骨就"應該"可以留住這個人的靈魂，但這其實只以實體的角度為準則，而在社會上來看，失憶或被改造記憶的人仍然是同一個人，但是否仍是同一個魂就沒從考究。由於今次的主題是記憶，所以我就不多述關於靈魂的事了。
我們的記憶可靠嗎？
雖然我們的記憶雖然對我們來說很可貴，但是卻不太可靠。我覺得有一個形容得很好的對白，來自電影Memento中的主角說：
Memory can change the shape of a room; it can change the color of a car. And memories can be distorted. They're just an interpretation, they're not a record, and they're irrelevant if you have the facts.
[ 記憶可以改變房間的形狀，車子的顏色。記憶可被扭曲，它們只是演譯，不是記錄。當你有事實時，記憶便變得不相關。]
這句話大概說明了為什麼我們的記憶不可靠，因為它們並不客觀，無論怎樣我們的記憶不多不少也有自己的主觀感受投射上去。另外，我們的腦子除了會記東西，還會忘記東西，又或依稀地記得，這些不明朗的因素使得我們的記憶系統不太可靠。
那麼靈魂黑客如果要入侵，灌入擬似體驗，或許都不用太過詳細，因為我們的腦子本身就不是一個準確的記憶系統。只要提供足夠的情報和動機，自然就成為了傀儡。
科幻故事與記憶
其實科幻故事裏，記憶被置換可以說是cyberpunk類的科幻常見劇情之一。例如Blade Runner (港譯：2020)、Total Recall (港譯：宇宙威龍)，都有有關記憶的故事。其實主要的原因，大都是科幻作家都認為，我們未來對腦部的開發會越來越深入，甚至知道如何置換記憶。可是故事中的人，往往都不會被完全"洗腦"，最後還是有問題，畢竟科幻作品還是喜歡對自大的科學家們濫用科技作出警告。
置換記憶也不一定是件壞事，例如在Total Recall裏的主角，一直有個去火星的心願，可是卻沒有時間，記憶公司就專程為這些人製造這種"記憶旅遊"，為用家提供擬似體驗，如果不介意是否真實，只在乎過程的話，而那些記憶又編寫得好的話，與真的沒兩樣的話，又何妨一試？還有，這種記憶法如果真的有效，我們大概也不用學習了，又或者說可以很快速地學成一樣東西，就如 The Matrix (港譯：22世紀殺人網絡)中Neo學功夫一樣。
